世界报道:这代年轻人,开始提前养老
巨幕观影、球队比赛结果竞猜,位于苏州太湖风景区的一处高端养老社区内,卡塔尔世界杯的氛围正酣。
这里丝毫察觉不到衰老的气息。就在刚刚过去的11月里,这里的露天庭院里举办过烧烤派对,年轻的工作人员手拿着麦克风,与老人们一同唱着卡拉OK;感恩节的当天,这里还举办了一场化妆舞会......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在10月初,一次偶然间,我意外地在社交媒体上刷到了这家养老社区的试住邀请——他们计划邀请100位年轻人来免费试住,提前享受未来的养老生活。
对当代的年轻人来说,“养老焦虑”已成为了热议的话题。在小红书上,关于“90后养老”“29岁,开始给自己准备养老金了”、“90后养老攻略”等话题已屡见不鲜。
来自腾讯与清华大学的《国人养老准备报告》显示,为提前做好养老准备,超七成的90后已开始考虑养老,80后、70后养老需求也越来越迫切。福建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侯斌在一项调查研究中也明确指出,青年人的“养老焦虑”正在持续提升。
对焦虑最直观的感受体现最近正式落地的个人养老金业务。各大商业银行将产品做成了开屏广告,我身边的年轻一代,见面的第一句话,除了世界杯外,几乎就是个人养老金。
11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我和朋友来到了这家高端养老社区,既是为了体验未来的养老生活,也是为了近距离地感受年轻一代与老年一代的“养老焦虑”,因为他们的现在往往就是我们的未来。
当这场关于暮年的战争提前打响,身处其中的人们会如何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在这家高端养老社区里,形成了一个折叠的“老后图景”。其中一位入住的年轻人表示:“我以后住的养老院要是低于这个标准,我就去送我的孩子去孤儿院。”而我的朋友带着为她的母亲寻找未来养老机构的心愿来到这里,却全程跟我说:“我妈妈一定不会喜欢这里。”
与人们普遍的焦虑相对应的是,中国养老产业的火热。保险、地产与互联网大厂都将视线落于这一万亿市场规模的蓝海赛道,红杉资本全球执行合伙人沈南鹏就称,养老产业是“一个供给没追上需求的市场”。
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人们关注害怕的已不再是“变老”,而是如何“更好地老去”。
预想中的退休生活
年轻人预想中的理想退休生活究竟是什么?
在前往实地调研前,带着这样的疑问,通过社交媒体的关键词爬取,我简单地勾勒出了一副理想画卷——带着这份年轻人的养老标准清单,我可以一一对照这家养老机构是否符合年轻人的需求。
在豆瓣“你预想的退休生活”的近六千条话题讨论中,我截取前50条热门评论做了词云分析,这反映了年轻人们对养老生活的共性需求。比如,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是“院子”:年轻人们希望拥有一个大大的院子,在这里可以养花种草、阅读与晒太阳。
其次,城市的选择也很关键。区别于“逃离城市,回到小镇”的养老生活,由于他们对退休后的生活质量依旧有很高的要求,因此“一定要去喜欢的城市”成了养老的标准,其中海南、鹤岗、大理等网红城市成了他们的第一选择。
一位年轻人甚至给自己退休生活安排了春夏秋冬四个选择:“冬季在海南,春季去扬州,夏季去贵州,秋季去新疆。”
娱乐活动也是必须的。“旅居式养老”成了社畜们的终极梦想,“把车换成房车”“和好朋友每月都能出一次远门”。阅读、广场舞也必不可少,最好还能带上自己的猫和狗,一些更实际的需求是“天天躺在床上玩手机或看动漫。”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听起来比较疯狂的想法——比如,有人想要退休开成人用品商店,有人幻想自己身在欧洲某个海边小镇,听着披头士的歌;有人提到了要组一支老年乐队,做小区广场上最靓的仔;还有的年轻人可能当前正处“戒糖期”,对食物要求极高:“我要天天吃甜食,喝奶茶,不做饭,点外卖。”
从上述讨论,我大致归纳出了年轻人对未来养老的清单:首先,时间自由,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一天生活;其次,生活水平不能低,房子的选址以及配套基础设施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最后,是社交需求,一定要有三五知己一同陪伴。
我的朋友则是为她的母亲寻找未来的养老居所。她的母亲距离正式退休还有四年,在退休前,她的母亲明确提出想要试试养老社区。
对比过居家养老、住家保姆等多种形式后,我的朋友告诉我,她已开始为母亲物色起养老机构。比起年轻人更聚焦精神层面的养老需求,她更看重三个标准:一是价格,目前她每月的预算在八千左右;二是社区氛围,由于母亲未来是一个人居住,她更看中服务人员的热情以及在住老人的情况。三则是房间内基本的适老化设计。
带着不同的调研意图,我们一起来到了这家坐落在风景区的养老社区,而这趟旅程打破了我们此前的诸多认知。
跳舞机、养生茶与拍打操
驱车穿越闹市,距离城区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便抵达了目的地。办理完入住后,我们正好赶上午饭时间,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餐厅,前来吃饭的老人并不多,这里的老人似乎以江浙一带为主,从他们的口音中你就能体会到这一点。
餐厅的入口处,一张四四方方的展板上写着一周菜单,窗口上贴着“本帮菜”和“淮扬菜”两张标签,大抵可以看出这里的菜品口味。餐品被分为了大荤、小荤和素菜等多种餐别,每种餐别里有三样餐品。一周的餐品几乎没有重样,我们算了下,早餐共计70种,午餐晚餐则接近180种。
餐厅内就餐的老人不多/作者摄
除了丰富度外,根据食物所含营养物质,餐品还被分为了“红绿灯”三类,比如红灯食物高油高盐,要限量吃,在菜单中,上海八宝鸭、上海红烧肉等都被标注了红灯。我的朋友点点头,表示这很科学,但随后又扭头跟我说:“但我估计我妈不会看。”
窗口内,为我们服务的是穿着红色围裙的食堂阿姨,让人不自觉地有了一种“梦回大学食堂”的感受。不过好在这里不需要考虑“阿姨的勺子量多量少”的问题,每个都是小碗菜,甚至到了付款的时候,机器能够自动识别出一餐的摄入能量以及相关的运动建议。
比如,我的这一餐,总共花费15元,对应的运动建议是走路28分钟、跑步12分钟,篮球14分钟以及跳绳11分钟,堪比“机器版帕梅拉”。
能计算出摄入量的餐厅智能化设备/作者摄
但拿着餐盘的我,却陷入了沉思:我一个从来不运动的年轻人或者是一个老人,该如何度过机器为我规定的这将近一个小时的运动。
另一边我的朋友又开始对价格犯愁,每餐的价格在15元左右,尽管菜品丰富,但一天三餐的花费接近50元。“她节俭惯了,平常都是自己带饭,在食堂里吃饭都不多。”她拍了一张照片给她的母亲,过了好一会儿,母亲回复了一句:“这么小的碗,能吃得饱吗?”
事实证明,知女莫如母。对于一个年轻人的胃来说,“三碗小菜+一碗饭”的量确实扛不住饿,但我们提前了解到,这里有固定的下午茶时间——蛋糕以及饮品供应。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当我们来到饮品区的时候,正巧撞上了一群前来参观的爷爷奶奶,他们手拿纸杯,正品尝着养生茶。一位爷爷向我这样形容养生茶的口味:“一种花生茶的口感”。
每天都有的养生茶/作者摄
而在吧台服务的是两位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其中一位正拿着菜单,照着上面的配料表向迎面而来的参观者介绍。我的朋友看到了桌上备好的小蛋糕,刚准备点一份,工作人员却礼貌地向她表示:“这是定制的。”
后来她打开美团,发现距离最近的一家糕点店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才意识到,这里的老人并不需要外卖。
大厅里人来人往,那组前来参观的老年团还在围着养生茶讨论,位于中央的一架钢琴,时不时传来稍显生涩的琴音。有老人会上前弹奏一曲,虽然钢琴正中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周杰伦的钢琴曲谱。
位于大厅中央人人都可以弹的钢琴/作者摄
除了眼前的钢琴打卡地外,这里每周都会安排相应的课程与娱乐活动。钢琴声乐课、基础绘画课、瑜伽课、剪辑课、手工课与茶艺课......不同的课程被安排至不同的功能室。前几周,这里刚刚结束了骑行活动,一位前来体验的年轻人甚至被种草了用来骑行的自行车。
事实上,课程与娱乐活动是养老社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来说,相应的课程可谓分为知识传授、兴趣实践以及集体参与三类。在课表上,我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门球课与骑行课。对于我的惊讶,已经参观了几家养老社区的朋友却已习以为常:“在课程上,机构已经开始卷出花了”。
她上一次参观的一家养老机构,已经开始使用VR一体机了。在随后的参观中,我们确实也找到了最新的PICO以及switch,不过从使用程度上来说,我们并不确信老年人是否会频繁使用这些年轻人爱玩的游戏设备。
毕竟,在参观的当天,我们在使用switch跳舞的过程中,一旁的阿姨在向我们安利隔壁的“跳舞机”(它只需要打开电视,脚踩垫子上的箭头就可以了,并不需要连接手柄)。
当然,此刻的你或许会问,既然每天都有课程,你们为什么没有去体验当天的课程?原因并不难理解,手工课程安排在下午两点,因此赶路实在太累,我们吃完午饭后倒头就睡,于是双双错过了当天的课程,醒来时已是三点半了。
毕竟入住这家养老社区的前提是配合老人们的作息习惯,早餐七点开始,晚上八点之后保持安静,谢绝一切来客进入。为了努力跟上这里的生活节奏,我们预约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的养生拍打操。
养老机构的休息区/作者摄
我们来到影音室的时候,已有不少老爷爷与老奶奶集合。在我们的面前,有一块儿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是三个穿着白色体恤与红色裤子的“领操员”,每个动作大概三分钟左右,拍打的穴位据说能够治愈脾脏与风湿。
我的朋友是“八段锦”的忠实爱好者,她觉得以我们的体力全套跟下来,应该不成问题。但做了不到十分钟,我们俩就开始出汗,后来我们决定在旁边的沙发看爷爷奶奶做操。在我们瘫倒在沙发里的时候,又一群前来参观的爷爷奶奶也被吸引过来,中间有一位穿黑色衣服,操着一股东北口音的阿姨可能是梦回自己“广场舞”时代,她的动作优美且协调,或许是觉得没有难度,这位阿姨很快扫兴而归。
在拍打声与音乐声中,一边是努力做操的老年人,另一边是躺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奇怪的是,你竟然并不觉得违和。我的朋友提醒我,这其实就是你与父母的相处模式,她向我形容她每次回家时的场景:每天早晨,一边是放着音乐跳着舞的母亲,另一边是卧室里睡到三杆才起的自己。
在这一个瞬间里,我们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也正是这一个瞬间提醒我们: 两天的养老体验里,我们尝试过上的其实是一种被制造出的“健康生活”:比起早起跟着爷爷奶奶们做拍打操,年轻人最好的休息方式或许是睡觉。
困在围城里的万亿生意
“等我老去的时候,我能住上这样的养老院吗?”
临近体验结束,我向我的朋友发出了这样的灵魂质问。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们终于意识到价格这一关键问题。
前期运营人员曾透露,这里的月单价在七八千左右。在我们拿到的一份资料显示,这里的付费模式可分为年服务模式与旅居服务模式。
前者根据不同的户型,按年缴纳服务费,依照月单价由高到底分别为湖心公寓(14000元)——中央公寓(9199元)——阳光公寓(8199元)——花园公寓(6499元)。
也就是说,加上五万元的保证金,入住最低服务标准的花园公寓,至少需要准备13万。
后者则是通过充值金额,获取不同的权益——本质上其实是建立会员制度,比如充值2.6万元,包含的权益是在一年内享有60间夜。
较高的定价源自于我们所在的这家养老社区的定位——CCRC(Continuing Care Retirement Community),即持续照料型退休社区。这是一种起源美国的复合式老年社区。
更通俗的一种解释是,CCRC其实是一个的养老“大杂烩”,见证老人逐渐“老化”的过程,为老人的每个阶段提供不同的服务。
也正因CCRC的综合性,一进入社区内,我们就看到了处于不同健康阶段的老人——他们有的坐在轮椅上,身边需要护工的帮扶;有的则由老伴搀扶,有的则在花园里自在的穿行。
当然,根据不同主体的划分,我国养老机构可分为由政府主导的基本养老服务机构以及市场化的商业养老机构。而具体按照运营模式与服务的差异,又可以细分为养老社区、度假疗养院等。
根据艾瑞咨询的调研,月单价在6000元以上的养老机构,入住率在30%-50%左右,而月单价在2000-6000元左右、具有福利性质的敬老院,往往基本满员。
背后反映出的是一个折叠的养老图景:养老需求逐年提升,月单价低的养老机构,有需求但供给端亟待优化;月单价高的养老机构,在居民付费能力有限的情况下,空置率高,经营成本居高不下。
对高端养老机构而言,“空置率高”已是行业的普遍困境,目前商业养老机构床位空置率普遍较高,已接近50%。
对大多数老年人来说,高端养老机构依旧是一个“奢侈品”。同时,在资产壁垒高、融资成本重、政策补贴有限的背景下,商业养老机构在配套设施等方面隐性成本高企,持续抬高的经营成本也大大降低了降价促销的可行性。
重资产属性下,很少有高端养老机构能够做到“不亏损”。根据艾瑞咨询的调查,2021年,实现盈利的养老机构占比不足一成。
钱都花在哪儿了?在实地探访与一些高端养老机构入住者的体验中,我们或许能找到答案。
首先是,高设计成本。高端养老机构往往会重点讲述设计故事,大到概念图,精装与软装,小到包括灯光、各类智能化与无障碍设计,都是相应的成本投入。
在我所入住的该养老社区内,大约六十平方米的房间内,从床边扶手、灯光到浴室构造,甚至是开关上明显放大的字体,都做了相应的适老化设计。
开关被放大的字体/作者摄
浴室内的适老化设计/作者摄
而除了高设计成本外,较高的能耗成本同样也加大了经营压力,这当然与居高不下的空置率息息相关。
最后则是高人力成本。越老需要护理的等级越高,需要配备的人力成本也就越大,特别是目前的很多养老机构都采取“医养结合”的模式,从前期岗前培训到后期的考核,随着老人及其家属对服务质量要求的提升,对护理人员的要求也越高。
而区别于高端养老机构的盈利困境,基层却又着另一重困境。
今年25岁的李念有着两年多的机构养老护理员经历,虽然是非对口专业,通过考取养老护理员证书,李念进入了提供养老服务的第三方社会组织,此类养老机构的运营模式是由政府主导购买,从而为居民提供居家养老服务。
李念告诉我,基层的老人们对养老需求很大。她们所提供的服务内容包括了个人卫生、居家清洁等。“最受老人们欢迎的是家政清洁服务。”
但基层护理员的流动性很强,同时存在着“老人养老人”的现象。李念身边的护理员们很多都是70后,自己都用着老人机,处在退休的边缘。
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后吴心越在对中国养老机构护理员进行调查后也发现,中国的机构养老服务从业者主要为来自社会中下阶层的中老年女性,她们的平均年龄偏高,受教育程度较低,接受专业培训不足,被视为制约养老服务行业发展的瓶颈之一。
而在李念看来,还有的困境则掩藏在智能化技术的光环外。一些适老化的智能养老产品会让老人产生抵触心理。
“比如智能手环、智能床垫,会让老人有被监视的感觉。”李念的讲述让我想到了患有阿兹海默症的外公——母亲曾为外公买过数次智能手环,但外公每一次都拒绝佩戴。
李念觉得,也许真正到了90后的一代,才会真正克服对科技的恐惧,那些适老化的产品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只是90后的一代,仅靠技术无法熨平迎面而来的养老焦虑。
一场提前打响的“暮年战争”
汪媛生平第一次意识到“父母的老去”是在母亲经历完房颤手术之后的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六十五岁的母亲手扶着床边的护栏,努力撑起身体,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再颤颤巍巍地用双脚触碰到地面。
这只是一个开始,站稳对母亲来说,需要依靠放在床边带滚轮的步行器。像婴儿那样,一步一步地走,母亲需要自己走到桌前,拿起护工为她准备的午餐,这一看起来只有几米的路程,母亲却花了半个多小时。
汪媛出生在沿海的一座小城,接触养老已有四年。由于母亲身体的原因,需要配备专门的护工,24小时护理。四年前,她带父母来到这所“医养结合”的养老机构,目前父母俩每月的花费在一万五左右。
“父母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汪媛看到了提前规划养老的重要性。过去作为“养老基本盘”的退休金,可能远远不能支撑年轻人理想的生活。
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也曾发出“预警”,国家主导的城市养老基金将在2027年达到6.99万亿元的峰值,并可能在2035年耗尽。
与此同时,过去几十年间,中国的养老金替代率也有所下降。社科院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虽然退休人员的养老金相当于1998年退休当年员工平均工资的87%,但近年来这一比例一直下降到45%左右。(注:养老金替代率是指:劳动者退休时的养老金领取水平与退休前工资收入水平之间的比率。)
也就是说,年轻人逐渐意识到,仅靠养老金无法在晚年过上与年轻时一样的生活。也正因如此,更多的年轻人开始为“提前退休”做打算。
在目睹父母的养老困境后,汪媛便开始购买相应的养老保险产品,而我的朋友则通过降低物欲,尝试通过“断舍离”为自己攒一笔养老基金。
而在豆瓣“FIRE生活”等小组内,已有崇尚“财务自由,提前退休”的年轻人提前进入了退休状态,在大理、鹤岗等小城内过着“半隐居”的日子。
一场提前打响的“暮年战役”已揭开序幕,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从老龄化社会到深度老龄化社会,德国用了40年,英国用了46年,法国用了126年,而中国只用了20年。
我想起由日本NHK电视台录制组编纂的《老后破产:名为“长寿”的噩梦》一书中令人动容的一句话:“(老后破产)并非隔岸观火,而已成为我们身边正在发生的日常”。
或许,如何更好地老去?如何恰如其分地老去?如何更有尊严地老去?这或许是所有人都将面临的永恒命题。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李念、汪媛均为化名)
参考资料:
1、艾瑞咨询:《中国商业养老服务市场发展研究报告》
2、侯斌等:《青年群体的自我养老焦虑因何而来?—基于生态压力过程模型的解释视角》
3、西部证券:《从国际经验看我国养老产业发展与相关行业前景》
4、吴心越:《照料劳动与年龄困境:基于养老机构护理员的研究》
5、星图金融研究院:《退休之后,要有多少钱才够养老?》